███ 缥缈挽歌 ███更新~第一章=陆=

=壹=

    和晧认识是因为她，晧总是去借她的笔，而我正好也就在他们两人的中间。
    “啊，帮我问她借笔。”每节课上课，他就这样对我说。
    “你难道不能不还么？一直拿着睡觉也抱着不久好了？”
    “不，作为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希望，我妈妈希望我可以诚实守信，所以……”
    于是我就问她要来了笔。

    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也不想去问，其实我可以看看她的作业本，或者课本，上面总会有名字的。
    她的朋友都叫她“瑾”，可能是这个瑾，我才不在乎，我都这样借笔：
    “前面那个，拿笔来，后面那个要借。”
    就这样帮晧借了一个星期，也知道他是喜欢瑾的，所以才借机接近她，我觉得这样真是太不明智了，明明才初中，才刚上初中，这么快就看上别人了，果然是 “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希望”。

    晧很喜欢踢球，我却是属于那种不爱运动的类型，每到放学，我都等在球场边看晧踢球，他踢得很不错，高中的也很乐意和他踢球，即使不爱运动，晧还是会拖着我去踢，踢就踢吧，虽然我通常都是把球踢出学校或者踢到晧的肚子上他痛得倒在地上之后我就拖着他到放单车的地方，把他放在地上，打开车锁，准备往他身上碾过去，可惜从来没有成功过，因为每当我大叫一声：“我要车了！”他就会飞奔着跑开。

    “你是喜欢瑾吧。”在回家的路上，我问他。
    “是啊，你不觉得我和他就像柯南里面的新一和小兰么？”
    “你是新一，不过兰不是她。”
    “她不会空手道啊……没关系，我知道有一个人是会空手道的。”
    “那是谁？”
    “她就是……”
    “你也喜欢她吧。”
    嘭……晧似乎撞到什么了，“疼啊……我要死了……”
    “像你这样的花心大萝卜，死了算了。”
    “不要啊……我是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希望，如果我死了，瑾怎么办，瑛怎么办？”
    “那位空手道女子是瑛哦。”
    “是呢，你觉得她怎么样？”晧已经爬上单车，我们继续前行。
    “比你还丑。”
    唰啦……晧跌下了单车。
    单车自顾自的往前滑行，宛如断线的风筝，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唱着缥缈的挽歌。



=贰=

    初中的生活是平淡的，不过比小学时就好得多了，起码我们还可以在数学课上做做“老陈语录”，或者在老师说“XXX,你在小学奥赛获得过三等奖，怎么这么简单都做不出。”时尽情的大笑。

    因为借笔，我渐渐和瑾熟悉了起来，在我叫了她一个星期“前面那个后”，她终于主动告诉我她的名字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前面那个，我有名字的，叫我瑾就可以了。”
    “我知道你有名字，可之前你并没有主动告诉我你的名字，为了我那小小的自尊，我是多么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呀。”
    “嗯……对不起。”
    她的脸微微红了，或许，我大概知道晧为什么会喜欢她了。

    已经记不清当初看到她是什么感觉了，她一直坐在我的前面，我上课既不能从侧面看她也不能回头看她，也只有在晧让我向她借笔时可以看见她的面庞，可在渐渐熟悉后，是指我只要拍拍她肩膀她就把笔递过来后，我就只看到一直指向我的冰冷的笔了，她下课就会跑出去，我当然没有机会仔细看她，她在我脑海中的形象是晧给我的，他说她“温柔贤惠平易近人”，我却不以为然，这样的人不当他的妈真是可惜了……

    “借笔好像……看不到她了。”
    还是回家的路上，晧对我说“她现在都不回头了。”
    “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希望啊，你要追别人怎么不主动些呢？一天耍些过时的伎俩。”
    “你没有爱过一个人，怎么会了解我的感觉？”
    “你又如何知道我没有爱过别人呢？”他接下来肯定要问她是谁了。
    “她叫什么名字？”果然……
    “不告诉你。”
    “我们是好兄弟吧，我都对你那么真诚了，你看我这双真诚的双眼，告诉我吧！”

    我当然懒得看他的“真诚的双眼”，却想起了她。

    过了暑假，就渐渐和她失去联系了，虽然很想打电话，但是小小的自尊觉得给女子打电话是降低身份的……

    和她的相恋充满了巧合，她是五年级转来到我们学校的，那时在一个假期后回到学校，听说有个女孩子要来我们学校，也并没怎么在意，因为每年我们班都会有新同学转来，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六年级，让我们班显得异常拥挤，有时候一转就转来三四个，可惜一直都没什么美女转来，让人好生失望啊。

    在自我介绍时，知道了她的名字，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那时候唯一的奢望就是她可以坐在我的旁边，可惜，她被安排在了其他地方。
不过最后我还是如愿以常了，因为我太吵，她却很安静，她就坐在了我的旁边。
于是，在教授的内容异常简单的小学的课堂的上，我们上课谈完下课谈，老师知道了或许会伤心的把我们换开吧。
可是……在这个学期的最后。

    她转走了。

    转走就转走吧，那时候才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做爱呢。

      真正的故事发生在六年级，在一次作文中，我写到了她，刚好，这篇作文被老师在全班念出来了，在之后的日子里，关于她的消息越来越多，学校的篮球队去某校打比赛时，发现她就在那个学校；她以前的朋友也给我了她的电话，在一切的巧合之后，我们在暑假开始交往了。

    “那我就真诚的告诉我可爱的兄弟你，她的名字，叫做……”

    “娴。”

==========2005-11-18 第叁章================

=叁=

      每个星期六娴都会找我玩，她很早就会跑来，然后按门铃，把还在睡梦中的我活生生的扯出来，于是我开门，用内衣内裤迎接她的到来，她会“啊！”的大叫一声然后猛地把门关上。
      “谁叫你要吵本大爷睡觉。”我阴笑着说。

      我会在她的注视下吃完早餐，这时候爸爸妈妈也该起床了，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其实我们的父母都认识，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怎么想起写那篇文章的呢？”她不止一次问过我，她是想得到不同的答案的，她是想了解我的真心的，我想她已经了解，可她还是会问的，不停的问，而我，只会有一个答案：
      “没内容写了，突然想到，就写了。”
      她便有些失落了，其实我们都明白，只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或许是年少的羞涩，或许是未知的轻狂，我明明是那么那么的喜欢她，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呵护她，却连说出真话的勇气都没有。
      最常见的画面，就是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她靠在我的肩上，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忘却了还是初中生的现实，做着现在想来都不可思议的举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觉得吵了，就关了电视，让时间凝固在这样的一个瞬间，这样的瞬间，充满了天真，没有特别的想法，在我们的脑海里幻化成风。

      终于，在那个夕阳映照的，一如既往地浪漫的下午，我在送她回家的路上，静静拿起她的手，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尽力呼吸着宜人的芬芳，我对她说：“娴，我喜欢你。”
      是这样的轻而易举，我不禁嘲笑自己，之前的勇气是不是都躲到床底下去了。
      她抬起头，看着我，我想躲开她的注视，好像做了坏事被抓到的小孩，不过我最终还是没有回避，我也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时间就像小说中说的“像是过了几个世纪”，或许有几百个世纪之久了吧，我开始害怕了，我是不是不应该捅破那层薄薄的膜呢？我开始后悔了。

      娴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她的眼睛中突然涌出了晶莹的液体，滴落在青石板的小路上，那液体就那样毫不遮掩的落下了，重重的砸在我的心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是用手去为她拭去让她显得愈发动人的泪珠，我并不想擦去，我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可她是因为我而流泪的，我不希望任何人为我流泪，于是我用双手，为她抹去这明媚的忧伤。
      可泪就像是绝了堤一般，不再是一滴一滴的，我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了，我吃惊的看着她。

      她突然向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是爱着你啊。”

      瞬间空白，我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或许过了几千个世纪吧，我希望过了几千个世纪，因为我可以说，我和我所爱的人，穿越了千万年的爱恋。


==========2005-11-20 18：22 第肆章================


=肆＝

      白色的纸条，黑色的文字，皓和瑾，在课堂上传着那些书写着甜蜜言语的纸条。
      而我，只是他们的中转站。

      「借支笔。——皓」

      不再需要我的言语，我自是用自己的手把纸条扔到收件人的桌子上，再把纸条扔到发件人的桌子上。
      也就不可能再看到她的回头了。
      其实我是无所谓看不看她回头的，我又不是皓，她对我而言并没有娴那样重要——她和娴是不同的存在。
      只是突然有点空虚的感觉，化为幻影。

      「你怎么来学校的？」
      「坐公共汽车呀。」
      「我骑单车的，你搭多少路车？」

      “谈笔”不再限于借笔，事情正在向我预测的那样发展着，在不久的将来，瑾就会爱上皓的吧。

      在每天傍晚例行的“勾引单车会”上。
      “瑾马上就要生日了。”皓无视前面尽是车辆的现实，转头凝视着我。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看着前面混乱的路段，不禁为皓的生命安全感到担忧。
      “真的？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真的。我是你肚子里的瓢虫。”
      “那就情告诉我我想要做什么吧。”
      “当然是送礼物。”
      缥缈的年岁里，我们都寻不到前进的方向，缥缈的爱恋中，我们都臆测着未来的希望，追迹着……


      公交车的尾气。


      “我不知道要送什么。”
      “你没有问她喜欢什么东西么？”
      “好像是……巧克力。”
      “那就送巧克力吧。”
      “不过巧克力都是送给恋人的吧。”
      恋人么？我好像还没有送过巧克力给娴，她也没有送过给我。
      “你不是恋她么，一定要毫不犹豫的送呀！”
      “可……”
      “你还像不像男人？现在——就——去——买！”
      像老大哥一样，我指挥着自己的小弟去做事情，自己的爱却是一塌糊涂。

==========2005-12-17 06：22 第伍章================

=伍=

      用美丽的包装纸轻轻的包裹着，上面绑着红色的丝带，一朵精美的花朵跃于其上，这是皓给谨送去的巧克力。
      “我好害怕啊。”皓的手有些颤抖，也是，他可能从来没有给女孩子送过巧克力吧，可能害怕着被拒绝吧，害怕着可能发生的一切吧。
      “那我帮你送吧。”激将法对于皓，是十分只有效的，在我的威胁下，他走到瑾的面前。
      瑾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位和自己玩得甚好的“朋友”。
      “瑾啊……”皓支支吾吾的说着，“那个……今天是你的生日吧……这个……我……那个……这个……”语无伦次的，皓把那盒巧克力，递了过去。
      瑾吃惊的望着他，没有说话。
      “失败了么？”我暗自叹息，太早的行动果然是不可取的，弄不好以后两个人就……
      “我的生日，是下个月呀。”瑾说。
      “啊……那……这……”皓有些惊慌。
      “这个我就收下啦，多谢你的一片好心哦！”瑾笑着，对皓眨了眨眼。
      巧克力果然是威力无穷的武器，瑾主动传纸条给皓了。
      「谢谢哦~」
      「真不好意思把你生日弄错了，作为补救，我下个月再送你生日礼物吧。」
      「心意到就可以啦，吃太多会变胖的。」
      「谁说我要送你吃的了？」
      「……」
      之后的每个星期，皓都回买巧克力给瑾吃，不管她会不会变胖，不管这一天是不是她的生日。
      一切都向着我所预料的方向发展着。

      瑾和皓的恋情渐渐浮出水面了，随着同学们越来越熟络，课间、自习也就免不了讨论一些八卦，作为“早恋的典范”，瑾和皓的事迹无疑是讨论得最多的，而我这个知情者，也时不时地加入讨论，透露一些最新境况，汇报一下两人对白，偶尔也会说一些劲爆内容。
      舆论的力量是伟大的，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害怕被媒体报道了，在两人的“配合”，旁人的煽风点火下，每当瑾和皓其中有一人被点名起来读书，同学们便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让另外一人也起来，在双双读罢后，报以热烈的掌声。老师们也十分识趣的，顺从同学们的意见，不是瑾就是皓，不是皓就是瑾。
      也有些课，是在其他教室上的，或是按教室座位坐，或是自由组合，大家期望的，自然就是两人可以坐在一起，皓，也是这么希望的。
      可是，他没有足够的勇气，也害怕瑾生气，再也不理他了。
      说再也不理，一点都不以为过，在旁人看来，她是那么乖巧听话，机灵懂事。但深入接触过她的，譬如皓、譬如我，都知道——
      她，并不是那么的乖巧听话，机灵懂事……
      “呜哇，她不理我了……”皓怀着一连的忧伤，向我诉说他的爱情。
      “为什么？你对她作了什么？”实在想不到瑾不理皓的理由。
      “我想问问她的体重……”
      “活该，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的体重是秘密？”
      “我以为以我的个人魅力，可以……”
      若你有个人魅力的话，那我就有天上神力了。我这样想着，浑然不觉自己的可耻。

==========2005-12-27 13：20 第陆章================
=陆=
    有些事情，应该是被遗忘了的。
    即使是那样的友情，即使是那样的爱，也会有破裂的一天，那原本看似牢不可破的友情，那原本看似牢不可破的爱，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而破碎。

    突然想起那日，夏日的中午，和往常一样，我和皓骑着单车回家。
    路上不是谈论些班里面的八卦，就是说说和瑾的进展。
    说得正起劲，皓突然沉默了，周围的空气都凝重起来，天中的烈焰也消逝了身影。
    “怎么了？”我问。
    “你应该知道瑾是坐公共汽车上学回家的吧。”
    “是啊。”
    “那你是否看见前面开过一辆公共汽车？”
    凝重的空气霎时间散开，是因为两个男人抛洒着青春的热血，以单车去追公共汽车的事情，不知发生了多少次，那车厢里的背影，是多么让我旁边的这个男人心驰神往，也顿时让我拉远了与他的距离，也就拉远了我与公共汽车的距离。
    这就是爱的力量么？看着他飞快地追击，我叹气道。
    单车追击战最终是以公共汽车偏离了我们回家的道路而我们不得不掉头离开而告终。

    “今天中午我和皓一起追你的坐的车哦。”我笑着对瑾说，
    “没有看到你们呀。”瑾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因为我们始终只能跟在大人您的后面而没有办法超过那可爱的公共汽车呀。”有些无奈的，我沉声说。
    “以后不要追了，很危险的。”以为这句话是对我说的，不过我一回头，就看到背后漂浮着些许黑气的皓，也就明白：这关心的话语，我又怎么承担得起呢？
    “以后不要追了，很危险的。”我拍了拍皓的肩膀，说。

    已经是冬日了，矫情的太阳都舍不得出来露脸，连日的阴霾弄得人很不舒服。
    舒服是别人的，我什么也没有。
    日子就是这样重复着，我作为“军师”，有机会看到他们的甜言蜜语，归纳总结后在放学时向皓分析瑾言语中隐藏的信息。
    更多的时候，我仅仅是一个可怜的人，看着别人在那里开开心心，自己却是一塌糊涂。
    突然发现，好久没有和娴联系了，自从一个月前的表白后，她似乎都躲着我，也许两个人是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一下，也许两个人是不习惯太过亲密的关系，我不禁苦笑出来，比起表白时的动作，之前的动作才叫奇怪呢。

    “勾引单车会”照常进行着。
    “我和她的发展，是不是太快了？”皓有些疑惑的问我。
    “快么？也许吧……七月份开学，三个月了，也不算久，不过比起我自己隐忍多年才发现的失败爱情，就是太快了。”
    “我好像……还没有写过情书给她。”
    “小小年纪就写情书了？你写得出么？”说完这句话，我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上当了。
    “就是写不出呀……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分明是带着笑的句子。
    “我不知道。”加快行车速度，是逃避的好办法。
    “你肯定知道。”
    “我肯定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知道！”
    “好啦，星期天，我去你家哦！到时候，一定要帮我写哦！”
    果然，我还是太好心了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