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

夕阳西下。
我静静地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夕阳，居然有一种麻木的感觉。
一个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习惯孤独和沉寂
一个人写作，一个人待在家里
“阳光般的孤独”
这是一个网友给我的评价
孤独本不是我的意思
人，是需要被人了解的
我希望被了解
但我又害怕被了解
我认为没有人能真正了解我
但是其实连我自己都不能
真的

矛盾，是人的本质，也是我的本质
笑容和玩笑一向是我最擅长的
因为我可以得心应手地控制它们
到最后
已经忘记了这是出于我的本意，还是出于一种习惯
迷茫
找不到出口

我闭上了眼睛，静听时间的声音
缓缓的流过
时光不能倒转，人必须追着时间赛跑
匆匆忙忙的旅途无法彻底地精打细算，人类才或多或少会有“自私”的基因存在
我很自私
我爱自己远比别人多
我一直想拼命否认的这一点
现在我接受了
的确
耳边又传来了妈妈歇斯底里的吼叫
我一阵恍神
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
灯光……叫骂声……巴掌……甩门
那次我走了
不是因为生气或者是害怕
只是受不了
真的受不了妈妈那种完全疯了般的歇斯底里
惊讶于自己当时的残忍
冷静地出奇
被甩了一巴掌之后
还是很冷静
甚至还拉起一丝残酷的微笑
然后很冷静地
走了
甚至还不忘带钥匙
其实我早就知道
我终究还是会回去
只是暂时的想逃离
妈妈那种失望的眼神
那种会让我崩溃的眼神
我很现实
实际到自私
无可救药

我很倔，也很好胜
这样的人会活的很累
我真的累了
如果我没有优秀过
如果我一直很平凡
那么也许我不会再苛求自己
我累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争
因为我依然好胜
无奈

第一次
碰到暮雪
是第一天到转学的学校
我看到她
突然一阵呆然
她也很好胜
像以前的自己
充满了斗志和活力
我也很好胜
但我已经丧失了斗志和活力
我累了

暮雪曾经说过
现在的她
很迷茫，除了家人和自己，谁也不信任
我笑了
不是笑她
而是笑自己
我没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说不出
语言对我来说是相当的贫乏的
我吃力地把它们排列在一起
还是无法表达我自己
暮雪
实际上不信任别人
总比不信任自己好得多
而我
对自己的信任
早就已经丧失得
一干二净


曾经一个男孩问我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信？”
当时我笑了，没有回答
知道吗？男孩
我的自信正是因为我的自卑
正因为我自卑
所以我拼命地去证明我的存在
想摆脱
但却陷得更深

我觉得心里空空的
像是心中有一个洞
里面是孤独和自卑
还有痛苦
我从来不承认自己心里有这么一个洞
总是在逃避它
我觉得自己应该很快乐
我活泼，我自信，我有很多朋友
为什么要感到孤独，为什么要感到痛苦，为什么要自卑？
自己不是一直笑着的吗？
但是有时候，那个洞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无声无息地跌落进去
突然发现自己的孤独，还有自卑
我深深地跌进去
万劫不复

时间在我的身边呼啸而去
我没有听到它的声音
它留给我的
是遗憾
我有着常常顾此失彼地拖着遗憾上路的命运
现在
没有任何意外
被记得或被遗忘的不堪惋惜也都结结实实地拖在我的脚边
叮铃咚咙响个没完
但那又怎样？
我从一生下来开始
就注定会为周遭地人带来麻烦
甚至不幸
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


回忆被掀开的方式不是什么猛烈的节奏或冲击
反而像是一首首悠扬的抒情歌
从序曲地淡淡扬起开始
过往的曾经不突兀地浮现在眼前
我微笑着审视到最后
笑着
嘴边却传来泪水的苦涩
转过头
窗外已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