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mun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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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 ... 发表于 2007-1-19 20:58 ... 10132 次点击
我用同样冰冷的左手握住同样冰冷的右手,企图获得一点温度,那只猫在远处舔诋着它烧焦的尾巴。杂乱的脚步从我们之间掠过,消防车的声音由远而近。我惊恐地贴着墙,摇晃着站不起来。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颤抖着抱紧了肩。
一个月或是两个月前,比指甲大不了多少的叶子象征性的红了,阳光温暖。但我厌恶这一切,这个冬天依旧寒冷四季依旧没性格的规矩小镇,这些如立体几何模型的点点线线条条框框的日子。太井井有条的套子。于是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消失在校园,在那小镇。
异乡的落地玻璃明晃晃的,我就站在那看得见风景的房间里,平静地注视着对面的小阁楼。那阁楼的窗子像只深陷的眼窝,诡异地看着黑夜,像秩序井然的城市里的套子,封闭着,严严实实。
我如一个幽灵一样卑鄙地把里面地故事当做连续剧。
阁楼里的碎发女孩,一身校服,抱着一只纯黑的猫,很脏。它大概高三了吧,每天都很忙。她对猫儿很好,吃早餐时总能见到猫儿优雅地喝牛奶,某些夕阳似血地时候,还会抱着猫儿休舔,红光满身,日子有条不紊。
警车呼啸而来,停在我不远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轻唤了一声:“撒旦。”那个名字是那个安静地女孩起的,我喜欢这个名字。
女孩常在撒旦猝不及防时关上门,然后我听见意料中的猫的惨叫。
撒旦跳到阳台上,挤开了小阁楼紧闭的窗帘一角。我一直僵立着看见那一角——打火机深蓝的火焰亲吻着薄薄的锡纸。我突然冲向门,可又立住了。去找她?去警局?去戒毒所?都是同样的人,都在这繁重的牢笼罩坚固的套子里挣扎着反抗的人啊,不同的是我选择了这陌生的人海,而她选择雪白的粉末和闪亮的锡纸。
第二天早上我听见她的话,琐碎的,并不连贯:“看到了吧,那就是我抵抗这生活的方式,可我却是从一个套子里挣脱出半个身子再进入了另外一个套子,进退维谷,回不去了。”
老警官开着车驶向警局,我座在警车里漠然的看着在城市里忙碌生活的人们。
“都看到了?”老警官和蔼的问。
“嗯”,
“是瓦斯爆炸。”
“我看见她用壶水浇熄了液化器的火。拿出打火机,我就跑下楼了,刚出门就听到爆炸声。”我叹了口气。
“想知道那个女孩的事吗?”老警官给我披上了一件警服。
“父母都是吸毒者,都上高三了可又受不了压力,便开始吸毒。父母早就被抓了最后还是她一个人这样结束。”
“有时侯那样活着也很累,像是被套子套住。”
“孩子,生活中那些痛苦的套子还有很多那,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啊。”老警官拍了拍我的头。
我把身上的警服裹紧了些,入冬了,快冷了。
“这个冬天看来会很冷。”老警官搓措手。
“最冷的时候,我有爸爸妈妈。”我突然发现其实我比许多人幸福。
“终于想通了。”老警官笑了。
“嗯?”我满脸疑云。老警官指了指我身上警服的口袋。我摸出一张纸——寻人启事。
毕竟,路还是要走的,不管终点是面对撒旦或是耶和华,都不能挣脱自己的轨道去反叛或是不管不顾的生活。
最后,我带着撒旦回到了那个没有性格却很温柔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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