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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中悄悄逝过。像克尔特音乐留给我的感觉——如水般流淌。
转眼又是秋天了。北方的季节是轮廓分明的,像北方男子的脸庞,清俊而干爽。气温会在一夜之间骤然降下,突兀的。昨天还是炙日灼人,今晨便已秋风瑟瑟了。
独自一人漫步在开发区宽阔的马路上。参加过同事的婚庆典礼,漫无目的地行着。天空是蓝的,阳光依然明媚。云似乎在挽留夏的艳日,只少少的几片,薄薄的浮在清透的蓝幕下,像散落在泸沽湖面上的百合花瓣。路旁的垂柳在凉风中摇曳着,阳光撒在枝叶上,反射着清亮的斑斓的色泽。像青山绿水中长大的克尔特少女清丽的笑容,干净而妩媚。空气是清净而干爽的,让人吸一下便嫌厌了伏夏的烦闷,爱上了这初秋的清凉。行人是稀疏的。也许是假日的缘故,少了平日的匆匆行色,也多像我一样,漫行在这秋意乍浓的街路。
很想便一直这样走下去,在碧日与清风中被时光慢慢消融。
打开背包,取出CD随身听,塞上耳筒,Joanie Madden 空灵的笛声便弥漫在空气里了。
混合着花木泥土的清芬,包围在苏格兰风笛的悠旷、提琴的跳跃、木吉他的质感和竖琴的流动中,我仿佛是在聆听着爱尔兰画眉在明透的湖水边,在绿郁的矮灌旁,在苍翠的松枝上,在青朦的山麓里,在初秋的薄霾中鸣唱了。
不必涉洋远渡,也不必亲临置身,只漫行在家乡的街路,性灵仿佛便已被带到遥远西半球那片清丽、质朴、空灵而又神秘的土地了。
想象音乐中的爱尔兰,定是罗马侵入英伦沃土前,那块古克尔特人安谧祥和的乐土。男人在碧穹白云下,在牧笛悠悠中放牧;白色如云的羊群静谧安详的吃草;快乐的儿童在绿草和矮灌中嬉戏;聘亭的克尔特少女在碧蓝清澈的湖水边洗衣,初秋的晴日下,面目间闪烁着白皙的光艳。还有那欢快自由的克尔特舞蹈,跳跃着明快的节奏,闪着斑斓的服饰和鲜亮的裙角,在青山下碧水边回旋……
就这样慢慢行着…… 时空阻隔着我的肢身,音乐却带走我的灵魂,离开这世俗的喧嚣,在另一个世界里飞旋。
音乐如水。如水般的音乐柔和清澈,温润着心底的干涸,淘浴去性灵的暇翳。让思想脱离了尘世,向上升腾。
就这样慢慢行着,慢慢行着…… 任时间从身旁划过,任世物在眼前飞散。思绪是清灵的,心儿便自由了。
月光如水。冥冥间,明媚的日光悄悄被朦胧月色溶化了。泸沽湖的清透也已化作滇池的深邃、幽蓝。百合瓣不见了,天上散落的是伶仃的栀子花碎片。
在这初秋的北方街路,呼吸着干爽清冷的风,我听完了最后一支克尔特曲子。
夜晚,少有的,我睡得十分香甜。梦中,自己变作了一只爱尔兰画眉鸟,在明透的湖水边,在绿郁的矮灌旁,在苍翠的松枝上,在青朦的山麓里,在初秋的薄霾中鸣唱。穿透云霭,在空气中,自由的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