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 ... 发表于 2008-2-11 23:21 ... 16874 次点击
我出生的那年,一个传说盛行。那个传说是这样的。
将会有一个叫tang yu yan的人降生,他降生时会天现祥瑞。只要谁能得到这个人,那个谁就能够得到天下。
这个传说的来自一个预言。说是预言,其实只是一首很晦涩难懂的诗。以至于我在七岁就明白了传说的内容,却到现在还记不下那个预言。
而事实上,那个预言里根本没提过什么“得到天下”之类的话,唯独有一句“only you”,但其实当时在本国并没有人能看懂这种文字。预言里也还提到“糖、鱼、盐”三个字,但这三个字在一起更像是一道菜名。
好不容易大家统一了意见,说这是一个人名,却又在性别上出现了分歧。“糖、鱼、盐”到底是像“唐喻彦”一样是男名呢?又或者像“唐语嫣”一样是女名呢?
男名派提出,“唐喻彦”一看就知道是个绝顶有计谋的人,当然只有得到这样的人才能得到天下。男名认为派绝顶有计谋的人当然是男人,一来女人一向弱智,二来一向绝顶的只有男人,尼姑的绝顶那是后天人为的,不算。
女名派首先痛斥男名派歧视女性,说女性弱智,以及不尊重个人信仰的罪行。接着说,“唐语嫣”一听就知道是个有倾国倾城之色的大美女,而且历史证明,美女的确能为历史的发展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男名派反驳道,历史上的美女全都是推动一个朝代走向衰亡,所有说红颜祸水,这样的祸水怎么能帮人得到天下呢?再说,历史上无论是皇帝,还是大官也全是男人吧,男人得天下这是很明显的。
女名派再次痛责男名派歧视女性,说红颜是祸水。并说假设女人是水,那男人就是泥。没有女人,就算男人是黄土高原上的黄泥,也和不在一起,得不了天下。
……
……
两派就这样各执一词争论了很久,到后来他们又回到“糖、鱼、盐”三个字。这个时候,很多人早已经忘记自己是属于哪一派,而本来管着男人的女人们也早就厌烦了男人们之间的这种争论。
有一次,一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派的人,从古籍《鱼鳞散》查到“盐糖鱼”这道菜。据《鱼鳞散》中记载,糖鱼的做法是,先将鱼放到盐里腌九九八十一天,再放到糖里腌九九八十一天,如此循环腌制九九八十一次即可。并且菜谱中说“盐糖鱼”最好用雌鱼制作。
《鱼鳞散》中“盐糖鱼”的做法公布于众,有人提议按照《鱼鳞散》的记载试制一道,有人就计算了一下,发现制作这道菜至少需要三十六年。大家想了想,自己没有几个三十六年,争论这才渐渐平息了。
但很多人还是有疑问,不是说“糖、鱼、盐”三个字是人的名字吗?怎么又用一道菜来解释呢?但几乎没有人愿意道破这一疑问,大家都厌倦了争论,何况要三十六年。有些人硬是要问,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最后都成了众矢之的。
定性问题解决那一年,正好我出生。同年,天上出现了祥瑞。
这一年,出生的女孩名字都叫“语嫣”,但这个名字实在太女性化了,男孩只好叫“喻彦”。甚至皇帝颁布诏书,将年号也改为“宇延”,而国号则改成“唐”,这一年就是宇延元年。种种可见这个关于“糖、鱼、盐”的传说是多么盛行,又是多么深入人心。
民众都是狂热的,而为了得到民心,皇帝也不得不狂热。何况现在的皇帝已经无力约束诸王侯,也惟有顺应民意。
可是我姓“孟”名“子”,和“孔子孟子”的“孟子”一样。我阿妈说能得到天下的固然是神人,“孟子”虽然不是神人,但却是个圣人。阿妈要我记住,天下不光需要神人。
也许,正是“孟子”这个两个字注定了我的一生。
我阿妈很重视学前教育,她甚至曾经带我孟母三迁。天文做为阿妈对我学前教育的一部分,阿妈对我讲述了我出生那年的天象。我阿妈只是很轻描淡写地说到,那是五百年难得一见的五星连珠,然后转而告诉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天象。
孟母三迁的结果是最后我们也住在了一所私塾附近。这年我七岁,到了读书的年龄。于是,阿妈带着我去私塾报名。阿妈用两匹自己亲手织的布做礼物,送给私塾的先生,先生就收下了我。
第二天,我的私塾生活开始了。
阿妈不仅注重文化课程,还教我武功和兵法。毕竟当时已经是乱世的开始。我从蹲马步开始习武,之后则学了更高深的武功。但我万万没有想到,阿妈的武功竟然那么出神入化。而兵法学的是孙武写的《孙子兵法》,和孙膑写的《孙膑兵法》,这两个人都被人叫做孙子。
在私塾里,基本上全是男孩,唯一的女孩则是先生的女儿,名字叫做唐玉艳。这个名字让我有些失望,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玉艳”是当时除我之外,所有与我同年人的名字。但我们的先生竟然也取这个名字,是不是太没有创新精神了。可先生毕竟也只是凡人,跟着群众走,倒也合情合理。
唐玉艳是私塾里唯一的女孩,自然的到众人的倾慕。但仅仅是倾慕,因为当时我们都还小。可我却不像众人那样,我好像有一种使命,所以必须与人不同。
先生让我与唐玉艳同桌,结果我们坐在了离先生最近的位子。也由于这个位子的特殊性,先生上课的时候,我从来不敢跟唐玉艳说话。放学,我则总是匆匆跑回家。但女孩在叛逆这点上,丝毫不差与男孩,而且不会允许一个男孩,从来不拿正眼看她。
于是有一天放学,唐玉艳在门口堵住了我,问我为什么不敢看她。
我说,上课东张西望不好。
她说:孟子,你是讨厌我。觉得我丑。
我说:没有。连我阿妈也说你很好看。
其实这一点我当时并不知道,而后来,我发现阿妈说的是对的。
那次之后,我就再也不敢避开唐玉艳了,因为那样更麻烦。
在私塾,先生先教我们识字,又叫我们背书,还教我们写诗文。而我对唐玉艳说的话,也又一个一个的字词,变成了句子,最后成了段落,甚至长篇大论。
我在私塾学习了六年,按照先生的说法,我已经颇有才华,先生便推荐我考更高一级的学府——书院。和我一同去考的,自然有先生的女儿唐玉艳。后来,我们又同在书院学习了六年。
毕业时,我不仅成绩优异,而且武功已经和阿妈相差无几,兵法也早已融会贯通。
此时,正是天下纷争最激烈的时候,而此时的朝廷急需人才。于是,我被推荐,朝廷破格录用,并史无前例的担任高职。二十岁,唐玉艳成了我的夫人。后来,我的武学和兵学造诣也被皇帝发现,不断受到重用,并渐渐委以军权。十余年后,我已牢牢掌握了国家军政大权。
五年后,我篡位了。国号“天完”,年号“圣”。又五年,我征伐了前朝的各诸侯王以及叛乱,从此天下一统。
到现在想起那个传说。那个传说难道真的实现了吗?我得到了唐玉艳,我得到了天下。但天下的唐玉艳又何止一个。
2004.7
另: 2004.7。。怀念,便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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